【瓶邪】你在想些什么
一个脑洞的故事。我的脑洞和吴邪的脑洞。
最近网上爆出许多外卖有多不卫生的黑幕，我妈就老把这些消息转给我。
我没办法跟她解释，我吃外卖是因为我谈了个对象，我对象有一堆乡下亲戚，现在他们都来杭州创业了，全靠我在养。人数太多每天就叫馆子炒菜送过来了，图个省事。
不过天天吃快餐确实受不了，周末我决定改善伙食，自己下厨。胖子做了他最拿手的砂锅鱼头，一揭开锅盖满室飘香，真是绝了！不过胖子是觉得让张家人吃这个有些浪费，毕竟他们吃螃蟹都看起来不比吃黄瓜快乐多少。
为了增添吃大餐的气氛，胖子在餐桌上给张海客讲死水龙王宫的事迹，眉飞色舞，故弄玄虚。他转头对我说：“水越深的地方鱼就越丑，这是规律，从马德里海沟里捞出来的鱼能把人恶心吐！所以你也别觉得你二叔的审美水平不如三叔，夹来的喇嘛全是歪瓜裂枣，这些人的本事都是下了几百回地练出来的，天天在地里摸爬打滚，又没人看，脸就长得比较敷衍了！”
“什么马德里海沟，那叫马里亚纳海沟！小哥下了几百年地不也眉清目秀的，他要是鱼肯定也不会丑！”
我想象了一下闷油瓶变成鱼的样子，但出现在脑中的闷鱼形象，竟然是犹如把照片上的闷油瓶头部剪下来，从侧面贴在一条鱼的头上的样子。似乎是昨晚看到的少儿频道的节目风格。
不过有脸就行。我让闷鱼一直往深海下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始终不变，只是和在陆地上相比有些苍白。我摸摸下巴，琢磨着闷油瓶果然无论如何都很帅啊！完全想象不出他的丑样。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却发现他正用一种微微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很怪异。难道是很少听我当他面夸他帅，受宠若惊？我问他：“小哥，怎么了，你这样看我我很紧张。”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虑什么，凝视了我半晌后，悠悠问道：“吴邪，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老公是最帅的’？”
我立刻一口汤喷了出来，胖子和小张哥则是吓掉了筷子。我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娘的闷油瓶被掉包了？仔细一想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因为刚才我在用闷鱼去对抗胖子的“深海丑鱼论”时，在心里确实不屑地哼笑了一句：“呵，我老公无论如何都是最帅的！”
我瞪大眼睛，闷油瓶此刻也很严肃，感觉就像在斗里，我的答案关乎到我们的安全，于是我习惯性地老实回答他：“是啊……”
他听到这个答案后，神色就放松了下去，又恢复到淡然的神情。我顶着张家人五彩纷呈的脸色，连忙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又看了看我，说道：“很简单。”
什么意思，是说我仍旧很容易被看穿吗？我最近经常得瑟我能通过他的脸色和眼神判断他的想法了，现在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他说完一句后就没有下文了，显得像是他能懂我心思，丫真是找我调情的。我古怪地看他两眼，忍不住老脸一红，都事实婚姻了，那种方便的称呼我偶尔会在脑子里顺口叫一下，没想到这死鬼直接给我捅出来了。
胖子咳了两声：“天真，小哥，你俩现在都不照顾群众情绪，开始当众调情了？胖爷我一直亲自带头支持你们同志间的深厚感情，要不明儿我就买张车票回北京？省得在自己房间抠脚都有可能隔着墙把你们照瞎喽！”
我眯眼看他：“昨天你还跟隔壁的发廊老板娘说你姓雷叫雷胖子，一定要留下来帮她，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说话还能不能靠点谱了？”
“你他娘的少来这套，胖爷我这是给你俩面子！你俩少没羞没躁的，搁这儿狂喂我们狗粮呢，走走走！”
胖子作势要撵我和闷油瓶，没想到闷油瓶真的站起来了，看了我一眼，让我走。我跟着站起来，摸不着头脑，和他一起回到里屋，听到身后不知谁在“啧啧啧”。
我没有关门，好似掩耳盗铃，但闷油瓶真的总不至于要白日宣淫吧。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话想对我说，我贴墙站好，他开口道：“我看见了。”
“嗯？看见什么？”
他直直地看着我，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脑子一炸：“我操！你是说你看到我在想什么了？”
他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别大叫，并往前两步关上了门。我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问道：“怎么看见的？”
他描述，刚才胖子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的脑子上方长出了一个连环画气泡一样的东西，里面的画面正是我想象的闷鱼，旁边还“哐”地砸出一行黑字，就是他问我的那句话。
闷油瓶看到其他人都对这幕没有反应，于是以为他中了幻觉，但他很快就确认自己的四周都是真实的，而小面积的幻觉不可能那么清晰和充满细节。经过排除，他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并当场进行了验证。
我心说什么连环画气泡？小时候看的连环画字不都是写在图旁边的吗，他说的是漫画气泡？我脑子里翻江倒海，脸一阵白一阵红，他娘的不会从刚才到现在我的脑子都在对他进行直播吧？
他摇头，说除了刚才那一幕，就没有看到了。
这事儿太特么诡异了，我缓了一会儿才压下惊来，问闷油瓶知不知道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但他也不了解，十分困惑。总不能是因为我们太情投意合，在一张床上睡久了连梦境都开始共通了吧？还是我在喇嘛庙修禅修出境界来了，冥想都能显形了，所以闷油瓶能够看见。
闷油瓶忽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昨晚睡前，我想了一件事……”他顿了顿，淡淡接着说：“你说了些奇怪的话，我觉得好笑，便想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不记得我昨晚脑子又往哪儿跑偏了，我歪头看他：“昨天是你生日？许愿还带实现的？”
他没说话。我知道他生日是十一月，妈的还可能是天蝎座。
闷油瓶这种人肯定从来不会许什么愿，终于想要一次所以上天就满足他了？丫的，早知道我刚才应该把闷鱼想象成人鱼，也不知道他刚才看着那条滑稽的鱼在我脑海里游时是什么情绪。我希望他能够领悟我的中心思想。
我对闷油瓶说：“这么牛逼的能力你能不能拿去搞正事？用来侵犯我的隐私有点浪费啊！”
他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的眼神是在说你还真相信是这种原因？我挠了挠头，心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不过这屋是不能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的想法又暴露了，我立刻要拉门遁走，闷油瓶一把拽住了我。
“你要躲我？”他脸色变沉。
我动了动，他把我的手箍得很紧，我在心里哀叹。我说：“小哥，你也看到我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饶了我吧！你不怕被吓到，我还怕在你面前丢人丢大发！”
他的嘴唇漾了漾，说：“无妨。”
我心说至于么，不就是叫了你声老公。我用力想要挣开，他问我：“如果这个现象一直持续，难道你要一直躲我？”
我怒：“不会的！我一定会含羞自尽的！”
他立刻在我嘴上啃了一下，我用空闲的那只手按住他的头啃了回去，表面气势汹汹，在碰到的时候就化为了有些讨好的亲吻，我可不敢真挑衅他。他眯眼看我，拽住我的头发，我说：“干什么！你可以亲我，我不可以亲你？”
他放开我：“吴邪，你自己决定。”
他拉开门出去了。我愣在原地，想来他意思是，我要不要避开他，我自己决定。
我很想抽烟，但口袋里没有。这个混蛋闷油瓶，他凭什么不高兴？难道他愿意把他脑子里的东西都给我看？他自己就说一句吞十句的，也从不告诉别人他在做什么。况且我各种乱想的东西比我的秘密见不得人多了。
我思虑重重地走出房间，午餐已经结束，闷油瓶不在外面，胖子可能又钻到隔壁发廊去了。小张哥翘着一条腿坐在窗沿晒太阳，对我邪魅一笑，这表情巨特么傻逼。我正烦着，问他：“有烟吗？”
“你不是戒了？”
“他也什么都告诉你了？”
我跟他开个玩笑纾解郁闷，我知道肯定不是闷油瓶告诉他的。他却脸色一变。我心说至于么，难道他还对闷油瓶把他的事“告诉”我了耿耿于怀？其实那是我磕蛇看见的。
当初在黑瞎子那里见到小张哥时，他说话和表情总是怪怪的，要不是了解他那族长，我会以为他被闷油瓶甩过。
咦，万一在他的视角里就是如此呢，毕竟他在闷油瓶身边特别能演喜剧，而喜剧都有一个悲情内核。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我不由得想到闷皇上由本皇后挽着手臂离开，戴着旗头的小张哥跪倒在我们身后哭天抢地伸手大喊“皇上~”的样子。
这时小张哥双手手掌向外，放在胸前，这动作表示“我手里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我注意到他其实不是在看我。我转过身，闷油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面色微微有异，但转瞬即逝，他看了一眼小张哥，又转身出去了。
小张哥嘲笑一声：“还敢要烟？族长的耳朵灵着呢！”
我心中大喊我靠！狗日的！拔腿追出去扯住闷油瓶的衣服，他淡淡地看着我，我滚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几乎憋到内伤。我一脸尴尬地问他：“我刚才想的你都看见了？”
他点头。
我作势要撞死在他的胸大肌上，他扶住我的肩膀。
“你说这要怎么整？”我问闷油瓶，“真不是我想躲你，能理解吧？”
他眨眨眼，目光里写着“不能”。这老头子焉坏焉坏的。我十分绝望，突发事件，充满谜团，虽然这很符合我对人生的设想，但能不能别老针对我。
闷油瓶提道：“好像当你有奇怪想法的时候，我才能看到，并且都关于我。”
我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Shit，这更让人糟心了。他要是看到的是别人该多好，我还能给他的生活增添一丝戏谑的乐趣。
他说：“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习惯。”
我有点感动。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我去习惯丢脸，但他却说自己会习惯，把它当作很平常的事，让我安心。既然他都不觉得膈应，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这么多破事儿都走过来了，以后也一起克服就行了。于是我对他点头：“我平时脑子里就是这么个情况，余生多多包涵。”
他淡淡地笑了。
不过这个现象只持续了一星期。一星期之后的某天，闷油瓶和我交流了一下，确认是消失了。
我们至今没有查到这个现象的相关信息，只能作为两个人的秘密保存下来。我写在了笔记里。
只是偶尔我再乱想其他事时，哪怕不关于闷油瓶，我都会去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应该能理解我。其实有一个能懂你脑洞还关系亲密的人是蛮爽的一件事。
而且那一个星期里，闷油瓶也确实表现得若无其事，没让我再尴尬过。称得上是一百昏的好男友楷模了。
-End-
*灵感来自藏海花：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奥斯卡颁奖仪式，小哥和张海杏同时上台领奖称帝、称后的情景，立即甩头把这种奇怪的念头打消了。
觉得吴邪的脑洞没人欣赏太可惜了。
*胖子和吴山居隔壁发廊老板娘，来自《重启》
*小张哥的眼神有一丝没落，看着手里的啤酒：“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来自《盲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