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我们有缘再聚。

【盐焗虾】同舟

张海侠和张海楼。


诚邀大家去爱奇艺文学的《南部档案》第0卷品一品海虾和海盐的旷世爱情。不好吃回来打我!三叔的原耽写的是真的好!(。

OOC属于我,请大家有兴趣去三叔的原著吧!

 @意宽 请你吃压缩饼干,试一下笔,烂尾不好吃>.<原本打算修一下的,刚才看到你呼唤我,火速去看了更新,就懒得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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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张海楼检查这几十年来留存在档案馆的笔记时,发现自己的重要故事,或事故,几乎都以船作为开场,不管他是不是身在南洋。四舍五入后他注定和腥有不解之缘。

  当他这样感慨着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声情并茂地响起了英文版《百年孤独》的第一句话,“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的时候,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一定会想起父亲带他去看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当然,他对于文学作品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能够一目十行,又记忆力好。他的文化水平低低低高低低,完全取决于他有没有碰巧见过。

  建立南洋档案馆的原因也是盘花海礁的船只失踪案。张海楼有些忘记干娘是怎么跟他说的了,总之她需要一个人去霹雳州,他便答应她独自去生活三十年。他在纸上画了圈,她如释负重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就去听戏了。

  那时年幼,尚且不知离乡三十年是什么概念。也曾多次在霹雳州被人撞见他一个人在树上看海,海的那头是中国的方向。尽管这有些破坏他平日展示在众人面前的不堪入目的乖张形象,但霹雳洲就这小长条,找到个不是对着越南或者菲律宾的角度不容易。也并非如此,只是他对这地方始终是嫌弃的,再大的榴莲也不如厦门的包子,时不时就腹诽两句。

  他不止一次认为,倘若他能把平日的乡愁写成书,以后也就没那叫余光中的先生什么事了。

  

  如果在百年之后,南洋的记忆对他来说就像是每天海浪拍在沙滩上被晒干后析出的盐,那张海侠就好像贝壳一样。

  他们刚上船的时候张海侠闭得紧,对张海楼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也要去霹雳州后,便再也不和他说话了。这是一艘运往马六甲的货船,载着八分绿茶,两分红茶,速度只有十五节,与现在最快的客轮速度二十七节比起来慢得令人发指。

  张海楼是个话巨多的,一旦让他开口就停不住,每日在甲板上骚过来骚过去,修长清瘦的身体迎风妖娆。张海侠心里是火上加火,他不喜欢待在船舱里因为里面对他来说太臭,但来到外面还他妈有个更臭的,合着海风的腥味让他饱受折磨。但他偏偏就不开口。张海楼有些无奈,也就由着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贼船已经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这样不被他烦也好。等过个一年半载,他还能一次也不开口跟他说话不成?

  

  几天之后,张海楼便在所有人面前讨了个遍的嫌,人缘极其不好。要不是都怕他,他这会儿已经被众人合力抬到海里去喂鱼了。

  一天夜里,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披上衣服走出船舱。水手们都睡了,除了两个守夜的……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张海楼不费吹灰之力逮住他,只是个偷渡的小鬼,一直藏在底舱,每隔几天就找机会出来找点吃的。

  张海楼觉得诧异,底舱潮湿且多奇怪的虫子,一般都是当作牢房用。这孩子一身的皮包骨头,面色蜡黄,身上很臭,想来吃喝拉撒都在同个地方解决。张海楼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而且长得俊俏,所以孩子并没有多怕他。

  张海楼从不为难孩子,有时还会主动帮一把,他把孩子带到厨房,用十秒钟就撬开了锁,偷船老大的肉干吃。

  “你要去霹雳州做什么?”张海楼问道,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这个孩子费尽心机潜伏在一艘货船上,一直不被发现,一定需要十足的毅力才行。张海楼身边不乏天人之姿的孩子,但并不影响他认为世间的其他人都只是脆弱的凡人。

  “找我爹。”孩子说。

  “你爹呢?”

  “在霹雳洲做生意。”

  “你家里没其他人了?”

  “有阿姨和哥哥。”孩子嗫嚅说。像是受了万般委屈,总算能对人说了。

  阿姨?张海楼问道:“你爹在哪?”

  “霹雳州。”

  张海楼有些惊讶:“霹雳州很大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找怎么找得到。”

  孩子呆呆地看着张海楼,突然两眼噙满泪水,哗地一下流了出来。他开始偷渡的时候世界观就已经开始重塑了,世界并不像孩子想的那么简单。小张哥沉声说道:“你别哭啊,被人发现你会被扔下去的!”

  孩子咬着唇,肩膀大幅度地抽动。张海楼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霹雳州还没有中国的鸡巴大,做生意的要常跟货船打交道,现在去南洋淘金的中国人很多,多问问也未必没有希望。你要找你爹做什么?”

  孩子一张嘴,鼻涕眼泪都流进了嘴里,他用模糊而颤抖的声音吼道:“我想我爹了!”

  

  张海楼抱着孩子站在他的船舱门口,刚才他捏晕了他。

  他把孩子抱到自己的床铺上,如此两股臭气熏天且各有特色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内冲撞,另一铺的张海侠在被子下竟然不动如山,将不理他政策贯彻到底。

  张海楼又离开了,他在船尾猛抽烟。海洋无声地倒映着月亮与星河,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天在水上,还是水在天上。他带来的烟抽到现在已经不多了,白日里都省着闻的,现在一根接着一根。

  不知过了多久。张海侠站在二楼甲板上,手撑着栏杆,对着下面的背影低声问:“你在干嘛?”

  张海楼望着来时的方向,黑夜里看不到海的边际,厦门的码头仿佛还没离开多远似的,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三十年。”

  张海楼惊讶:“你怎么这么老实!我们可以回去——再回来嘛!”

  张海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海楼,你知道你画押的那张纸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特务的卖身契,私自回去,是要被关进大牢的。”

  张海楼不说话了。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张海侠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而他竟然没有太多察觉。张海楼暗想这小子风吹日晒怎么还越发白嫩了,并把烟扔进海里。“干娘还说要给我娶媳妇。都他娘的够改嫁八回了。”

  “你那干娘说的话不能信。”

  “可不是!要不然怎么是我妈。”

  “你不想去霹雳州了?”

  “那倒不是。”张海楼说。

  他只是想她了,越来越想她,起初像毛毛细雨,后来像从屋檐淌下的雨珠逐渐连成串,又连成水帘。正是:相知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离开将近三个月,连马六甲的门都尚未摸到,他就想要回去看她了。

  而往后还有三十年。

  难怪张海侠如此生气,连话都不愿跟他说了。

  

  张海楼叹息:“是我连累了你。干娘对我恩重如山,她的要求我不能拒绝。”

  “没事,以我俩的本领,很快就能立大功被调回去的。”

  “去了还要受训,恐怕还要过上几年。”

  张海侠抱住他的腰:“没事,我陪你。”

  张海楼对他心生怜悯,心想你为了老子真是各种豁得出去,你也不怕被我熏死。他看着远处,有流星划过,又转瞬即逝。心中的阴霾似被一扫而空了,他说道:“冷暴力是不可取的,懂阀?”

  张海侠一笑:“你合该为自己的莽撞长些记性。”

  张海楼选择当耳边风,在心里算了算日期,距离靠岸也没多久了。

  听水手说海岸线很美,不过即将成为新家的地方与厦门风格迥然不同,还有陌生的宗教建筑,海侠定然不会有什么期待。张海楼问道:“到了霹雳州,你第一件事想要做啥?”

  “看你洗澡。”

  张海楼顿了顿,说:“是监督,不能省的东西你能不能不要省。”

  

  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张海楼还年少不识愁滋味。

  当到了懂得那些意义的时刻,有些事情也被张海侠的存在恰到好处地化解,显得并不重要了。陪伴永远是最好的长情。

  “对你实在没办法,

  只能跟你来了。”

  那段字里行间的回忆,如贝壳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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