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侠】异地之前不要吵架
现代都市情感AU（。白色情人节贺。
张海楼在去德国的前一天，和张海侠吵了一架。谈恋爱吵架很正常，以至于让人懒得关心他们吵了什么。
张海楼这辈子只出过两次国，第一次被干娘派到马来西亚发展张家新置的海外业务，整整十三年，愣是一次也没回去过。张海侠觉得他傻，一开始就申请外调陪他一起来了，这是唯一幸运的事。此后张海楼对离乡结下了阴影。但这次要带他出差的是张起灵，他也就欢喜地跟着来了。
乘飞机到哥本哈根转机，然后继续飞往柏林。路上张海楼对随行的合作伙伴舌灿莲花，给人下了好几个套，别人还深感这趟赚大发了，对两家的合作自信满满。张起灵身边的吴邪时不时地看他两眼，饶有兴致地思考他忽悠人的方式。张海楼也回望这个年轻人，怪笑了一下。吴邪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对事物永远充满好奇心，看起来挺有趣的，难怪老大总把他带在身边。养个宠物解乏么？他也捡过小朋友当宠物。
他想起了瘫痪在家的张海侠。他连飞机几点飞都没来得及跟他说，昨天吵架今早自然也没有告别一句。
柏林正在下雨，景色呈现出一种清冷沉默的灰色调。虽然历史的氛围不是很浓，但战争和冲击为这个城市留下了独特的气质。他们乘坐中午十一点的飞机，经过了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一路追赶晨昏线，到达时当地才下午五点。
车站很脏，街上十分干净。张起灵轻车熟路，他曾在德国留学。一行人在酒店附近的餐厅用餐，吃不惯口味的菜式和喝不惯的酸味的白葡萄酒又勾起了张海楼的乡愁。他想中午虾仔在等自己回去吃饭么？
回到酒店房间后，张海楼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房间干净得真是一尘不染，没有任何味道。
他用电脑和随身wifi登录微信，张海侠一整天都没跟他说话，按照中国时间现在应该睡了。
他想是不是该和张海侠说声我到了，但万一张海侠并不想理他，那多尴尬。
同时他发现张起灵早在公司群里有过三言两语，张海侠平时除了上医院复建之外便在家处理文件，工作上的消息是不会漏的，他肯定早就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于是便把手机在手里打了个转，放下。
然而张海楼躺在床上的时候，在静默的黑暗里总觉得有些隐痛难熬。
接下来两三天都是如此。
他开始并不明白，难道他是在担心张海侠么？可是并不至于，张海侠一个人在家都没有问题，何况还有人照料。
后来，当张海楼想把许多见闻说给张海侠听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到这种心痛感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再也无从开口。
这场旅行原本可以有一个好的起点，最早从对张海虾说“我走了，再见。”开始，最迟从“我到了，晚安。”补救。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开头，没头没脑。和张海侠讲和的机会早已错过，后来的沉默，只是错上加错。
张海侠难道就没有话想对我说么？张海楼心想，消息停留在3月3日。想分享却不能分享，多难受啊。他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咖啡，把旧信息一条一条地翻看上去。
我一定很笨吧。
吴邪说：“有茶。”
吴邪看出张海楼并不喜欢喝咖啡，然而在德国吃早餐，常温和热的食物几乎没有，有杯咖啡聊胜于无。不过这家餐厅有茶。吴邪看到张海楼陷在椅子里，仰起头后颈靠在椅背顶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似乎茶也不让他满意。突然地，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走廊上。
他点了根烟，在德国买的焦油量和烟碱量比较少的红威斯，不那么难闻。
这么多年来他和张海侠争执过的次数不算少，很多已想不起原因，但几乎都与他有关，然而张海楼随心所欲，死不悔改。
张海侠从小便只宠着他一个人，哪怕瘫痪了脾气也仍旧平和安静，从未迁怒旁人。这样的张海侠，没有逼迫张海楼改过什么，气归气，还是陪他一起并帮他补救。就连张海琪也忍不住叹气。
张海楼默默拨打张海侠的号码。你宠的你要负责。他同时学到了一个道理，异地之前不要吵架。
张海侠接了电话：“喂？”
“虾仔，是我。”张海楼忐忑地说。
张海侠当然知道是他，察觉到张海楼的紧张，他故意淡淡地说道：“你想认错了？”
张海楼狠狠吸了口烟，说：“嗯，我错了！”
张海侠愣了一下，他早就不生气了，张海楼都走了，他气给谁看。但张海楼竟然肯认错。很快他就想到了原因，他问道：“张海楼，你是想我了么？”
张海楼回答：“是呀，我很想你，我想回去。”
张海侠能够想象得到他的表情，一定是对于那张老是不正经的脸来说有些罕见的神情。那样的神情只会用来凝视他，心里顿觉柔和几分。
他说：“等你回来。没事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你。”
挂了电话，张海楼仰头发现天晴的柏林天空原来是那么蓝，仿佛吸走了莱茵河的河水。
他高兴坏了，刚想噼里啪啦的把很多事情发给张海侠聊一聊，餐厅的侍者就黑着脸过来了，用德语说这里禁止吸烟，要罚款。
张起灵往这边看了一眼，张海楼愣了愣，顺手把烟碾灭在垃圾桶，心想罚吧罚吧。也没觉得那么尴尬。
后来的旅途不是那么难捱，每天算着时间和张海侠通电话的时候挺开心。机会难得，张海楼还尝试了一场电话性爱。
返程的时候距离离开已经过了十天，从机场出来是早晨九点，张起灵给了半天假期休整。不过对于张家人来说，这点劳顿算不得什么。张海楼在路上买了束鲜花，情人节么。还是中国的天气好，阳光灿烂，花枝招展。
他一进门张海侠就闻到了馥郁的芳香，张海楼问：“海虾，你在么？”
张海侠说：“书房。”
张海楼把玫瑰送给他，张海侠说了声谢谢。他看着西装笔挺好久不见的张海楼，目光满是温柔的眷恋。他们清甜的日子未有过任何沟壑。张海楼抚着他的脖子，弯腰亲他，两人小心地没压坏这捧花。
起身的时候张海楼抬手在张海侠的发丝间一捻，眼睛很毒地说道：“虾仔，你又长白头发了？我帮你拔了。”
张海侠刚想说算了，头顶就一疼。张海楼扒了扒，还有好几根，心想难道是压力太大，回头跟干娘说声还是暂时别让他工作了，腿好了再说。
下午还要去公司，于是张海楼先去浴室放水，水满浴缸，他扶张海侠一起去洗澡。
脱了张海侠的衣服，帮他把头发弄湿，把洗发水递给他，然后自己再帮他洗身子。新买的沐浴露的味道是橘子味，很好闻。
洗完了，张海楼才坐在浴缸边舀水洗自己，张海侠给他搓背。
“医生怎么说？”张海楼问。
“想完全康复不可能，最好的情况是将剩余功能恢复到最大程度，让我生活自理。”
“现在科技发展得那么快，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张海楼说。
“没事，没太多影响。”张海侠说。
张海楼把两人身上的水擦干，把张海侠扶回床上，给他按摩脚，又给他剪了脚趾甲。
张海侠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护工会弄的，张总你时间宝贵，又何必亲自做这些。”
“自己的老婆还是自己照顾比较放心。”
张海侠觉得小楼最近有越发蹬鼻子上脸的倾向。不过都是他惯的。
张海楼又问：“晚上去约会么？今天是情人节。”
上个月的情人节，张海侠在住院。
张海侠答应道：“好，下班来接我，男朋友。”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