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我们有缘再聚。

【瓶邪】打开开关

  时间设定在2015年底。


  以貌取人是绝对科学的,职业看手修养看脚,穷会从全身散发出来。我劝黑瞎子道:“山根断不是好面相,你去把鼻梁垫一垫吧。要么墨镜别戴了,越压越凹。”

  黑瞎子一乐:“徒弟,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

  我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叹气:“我说真的,山根断的人大概率败祖业,背井离乡。”

  我停了停,吸了口烟:“……不过这些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下面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山根断的人,比较缺乏一种原则性,容易做出一些过于冲动感性而突破理智的事情。他们失去理智之后,不管对于谁的所爱,都会夺人所好,非常流氓!非常没有素质!但他们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会觉得很开心,觉得自己很随性!”

  “呵呵呵呵……”黑瞎子癫癫地笑,把东西从左手掂到右手,右手掂到左手。

  我忍无可忍。

  “你麻痹啊!SWITCH你都要抢!挂到咸鱼上也就卖一千多块,够你回北京的路费吗?”

  黑瞎子不是张起灵那块石头,骂他是要承担一些后果的,根据他的心情决定,然而此时这些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黑瞎子反问我:“你跟你二叔说你不结婚,要忙事业,然后整天晒太阳打游戏?”

  我晒个几把太阳!我骂道:“少特么用我二叔诓我!你要是我二叔雇来的,我立马改名叫吴正!腌咸菜不是一项发展传统手工技艺的伟大事业么!”

  黑瞎子的笑意更深了。我打了个哆嗦,这人太变态了,我晒太阳他就飞过一把陶瓷刀把我的吊床绳头割了,我睡觉他就上房顶用瓦片演奏《爱的致意》。我要出门,还没过门槛他就往我脚下打石头,我再走一步第二个石头肯定会击在我脚上,他说我有本事在不断腿的情况下走出去那我就自由了。

  我并不想揣测黑瞎子的目的。因为我绝对不能去跟上一个神经病的思路,那样我也会变成神经病。我向小花求救,问他能不能把这坨神经病弄走,给黑瞎子安排个活儿,我掏钱。

  小花说他试试。

  半晌后回复我:瞎子不接。

  他娘的,说好的穷得揭不开锅了呢!

  黑瞎子慵懒地坐在竹椅上,抽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这儿抢走的黄鹤楼,妈的!这可是我伙计从杭州给我捎来的!你什么都抢,敢不敢把张起灵抢了!他问道:“你怎么不跟哑巴告状?”

  我莫名其妙的地瞪了他一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改行了?开始研究人与人的关系了?怎么,想写论文啊?”

  上次他夺取我喜欢的拓片,只为打一个无聊的赌,赌我和胖子远没有达到能和张起灵随便开玩笑的地步。现在他难道要反其道而行之,赌我和张起灵关系很不错,张起灵看见他这样虐待我,会生气?会还手?会警告?

  黑瞎子竟然笑骂起来:“他娘的,以前只觉得你怂,现在看起来你还挺窝囊!”

  什么玩意儿?我侧头冷冷地看他。对于没有证据的指证,我坚决不承认,并以眼神表示抗议。

  他问我:“你敢跟他告状吗?”

  “神经病啊!”我骂。

  我他娘的为什么要跟张起灵告状!我怎么跟他告状?“你前脚刚去巡山,后脚就有个变态来家里为所欲为,我控制不住场面了!”他给面子的话,可能会半天之后给我回个问号,然后我就泄气了。事实上,我技不如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再说黑瞎子又不是敌人,不会让我缺胳膊少腿的,张起灵会理我么!

  黑瞎子看了我片刻后说:“你说的那些其实是你希望他会做的,但你又怕哑巴拒绝,不听你的话,于是摆出一副早就清楚他肯定不会做样子。跟个暗恋的小娘们似的!”  

  “你还真他娘的开始研究人类的行为了?”我的心已被万箭扎穿。我在心里嘴硬张起灵本来就谁的话都不听,短暂地犹豫片刻之后,我多嘴道:“那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黑瞎子抬手向我弹过来一块碎瓦片。

  “我是你我早就自爆了!你想点实际的问题,今晚开始我要加大力度了,红花油还够用不?”

  

  红花油是我打电话找了个借口请刘老头送来的,黑瞎子只是不许我出去,没有不许别人进来。红花油的问题并算不上什么问题。

  我握着手机,万分犹豫。

  假如黑瞎子是个村委书记,他说要加大扶贫的力度,那就只能当场面话听。但他说要加大搞我的力度,那百分之百是真的,他能做到。

  一想到他是个那么恶劣的人,我就在该骂他还是该谢他之间徘徊不已。

  我编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把黑瞎子的种种劣迹客观地描述出来,发给张起灵,然后说:“我坚持不住了,救我!”末尾我不知道该喊他一声大哥,还是喊一声爸爸,犹豫了半天,我还是中规中矩地喊了声小哥。

  他发了个问号。

  看见这个“?”,我并没有如同我所想的那样尴尬,因为我领悟了他的意思,我信息发过去他就在看了,这个“小哥”与上文隔了一小段时间,他以为我另有话要说。

  “你快点回来,他说晚上还要搞我,我害pia。”

  说完这句,我就彻底挤干净了。

  

  我从房间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去,黑瞎子在躺椅上,看到我出来十分惊讶。他在警告过我之后,我就回屋把房间布置成一个堡垒,换了八孔道蛇形锁,又叫做劝退锁,就算是张起灵来,我估摸他也要开一个小时。

  黑瞎子曾经训练过我,如何在极端的环境下生活。但刚才我醒悟了,他才是那个极端的环境,只要他还在这个院子,我待在哪儿都一样。

  我正襟危坐,对着大门发呆。

  黑瞎子凝视了一会儿我,笑了起来:“你不是吧?”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觉醒只需要花那么一小丢丢时间。我没有偶像包袱,反正我吴家的脸早让我在新月饭店丢光了。黑瞎子也跟我一样把目光投向大门,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我又在等门开,这他娘的真是我的一把辛酸泪。

  

  月亮从山顶出来,银辉洒落院户。张起灵推开了大门,背着沉重的背包,风尘仆仆。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我和黑瞎子两个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等他归来,这场面乍看之下和我描述的水深火热鸡飞狗跳相差甚远,我在报假警。因此当张起灵把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投向我时,我直直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努力散发出理直气壮的气场。

  不知道为什么,张起灵的脸色似乎僵了僵。

  黑瞎子突然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狂拍自己的膝盖。场面一时让我搞不清楚状况。

  张起灵看向黑瞎子,脸色有些冷,我很确定那不是月光的作用。他向我们走过来,黑瞎子跳了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我明早八点走,给我留两个馒头哈!”

  “瞎子。”张起灵叫他,看了看我,“不要搞吴邪。”

  ……

  我果然应该叫他一声爸爸。

  

  后来黑瞎子告诉我,我见到闷油瓶的目光,简直像一只委屈至极又假装自己很坚强的小狗。他都想笑摸我的头,告诉我师父并不是真的想欺负你。

  我无地自容地捂住了脸。我回忆起来,闷油瓶那时看我的眼神罕见地松软了些,几不可察到让我以为是错觉。

  黑瞎子也交代了他的目的,他并不是来帮我踹开柜门的,和这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情感指导不在我们师徒关系的业务范围里。只不过三叔消失前让他保护我,他瞅着我这边一切尘埃落定了,是时候提醒我做回以前那个天真的菜鸡了。张起灵回来了,我不需要承担不该我承担的东西了。

  对此我不置可否,我拥有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也找回了很多。

  黑瞎子说快过年了,让我给他磕头。

  我心说你丫的教死那么多徒弟,好不容易碰到我一个命大的帮你挽回颜面,我不让你磕头谢我就不错了。我用微信给他转了个红包,想用钱把他打发走。

  他大呼小叫他是瞎子,不是花子,我简直是对师父大不敬。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么来雨村,我收留你给你个过年的好去处。”

  我又嘚瑟道:“你再威胁我,我叫小哥揍你了啊!”

  这招我已经用得无比熟练了,在道上屡试不爽。

  “……”他少见地沉默了。

  他说:“他娘的,我当年就不该打开你那个开关!”


  ——

  看三叔《冰桶挑战》的段子,觉得以前大邪在哥面前怂得不行,认为哥和他们之间有隔阂,害怕和哥的关系变生分。然而只能说是他想太多了。后来小老板不知怎么打开了开关,什么“想见族长找我批条子”、“挟族长以令张家”、“扣小哥来揍你丫的”,唉,大邪你最终还是变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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