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秋后算账
主要是撒糖，含部分黑花情节哟。
小花终于把这次雷城救援的支出都理清楚了，在一个灯火辉煌的夜晚，他邀请我们秋后算账。
胖子指了指在坐人员一溜的背心裤衩，说道：“花姑娘，你对季节的认知不符合现实情况啊！”又扯了扯我的大衣外套，小声提醒我：“赶紧脱了！不然只跟你一个人算！”
小花果然只把账摊开在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我一脸苦逼，他肯定只跟我算，我养我全家。不过小花这次下去救闷油瓶和黑瞎子，损失的确过于惨重，我亲眼所见他好几个亲信都折在了里面，要不是九门已经是一盘散沙了，恐怕现在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当然这些人头不可能全算在我头上，所以小花要跟我一起捋清楚。
我随手翻了翻账本，马上又放下了。我抬手指住黑瞎子，问小花道：“这个人算我的还是你的？”
自从黑瞎子算出自己死期将近之后，他就在感情上和小花保持了距离。现在小花的经历和当年的我有些相似。黑瞎子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烟——由于我在，他无法点燃。闻言他看向我，笑眯眯地用唇语对我说道：“我是你爸爸！父债子偿！”
我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小花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算我的。”
黑瞎子无声地嘶了口气，笑道：“应该算到吴邪头上嘛，你多拿回去点。”
我咬牙切齿，心说算我头上完全没问题啊！因为我刚产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让闷油瓶和胖子把黑瞎子打晕然后绑去伺候富婆，钢丝球喷火器螺丝钉什么的都可以给他整一套。我琢磨着红顶水仙那货都他妈能月赚五十万，黑瞎子怎么也能翻个十倍吧，质量可靠富婆快乐瞎。
胖子肯定乐意干。我看了闷油瓶一眼，他坐在窗沿看着天空发呆，一点也不关心老子。
我和小花对了一晚上帐，胖子和黑瞎子对我们叹为观止，说我们勾心斗角的模样像极了街头抢摊位卖炒饭的。黑瞎子很快就憋不住，跑到后山抽烟去了，胖子看他走了于是也去搓麻将了，临走前鼓励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闷油瓶还在窗边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盆栽，是这屋里最后的温暖。
小花最后报了个数目给我，我和他相视淫笑半晌，在心里暗骂，妈的以后要定家规了，存款不过百万不得参与地下活动，没钱就别他妈出去作死。
我说：“你现在把我的底裤抄走，无异于杀鸡取卵。其实我在这趟行程中领悟良多，思想在生命爱情事业上都得到了升华，我决定重新开始赚钱，关心理财和存款。不如这样，你再借我点启动资金，我回杭州想办法把吴山居盘回来，你算投资入股，我还完债还可以给你分红。”
我再说吊死在他门口已经没用了，我身穿不合时节的衣服，去医院拍片住宾馆也是自己带枕头和被褥，以我这副戒烟少酒关爱健康认真准备长命百岁和闷油瓶共入黄土的姿态，完全没说服力。不能晓之以情只能动之以理，小花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二叔跟我打过招呼了。我要是帮你，就是解家从此跟吴家作对了。”
操！难道真要我回去开饭馆？以后道上的人会不会经常来光顾生意，一想到我要去为那些从前对我点头哈腰尊我为爷的人服务，我就想老子要不出去自立门户算了，干！
小花拍拍我的腰，说道：“债的事情，先不急。”
我对他投去纳闷的目光，这种卖人情的套路我太熟悉了，他不让我还钱，那就是有其他事想让我做。可我一点也警惕不起来，凭我现在能帮他做什么？我看到小花往闷油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黑瞎子要去盲塚，没有闷油瓶是不行的。之前小花和我们说起黑瞎子的困境，也旁敲侧击地希望小哥救瞎子一命。我们自然不希望黑瞎子死，大家都好好的是最好的。但黑瞎子他到底想不想活，这也触及到小哥的原则。
我问小花：“瞎子现在有什么打算，他有没有告诉你？”
小花说：“他没跟我说。”
我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无法再感知那种悲天悯人的共情，因为我的经历和经验已经让我能够轻易在任何情景下平静下来。可是对于小花目前遇到的困境，没人比我感触更深。黑瞎子孑然一身，他求死的话谁也拦不住。
我说：“这不行，你得逼他开口。”
这些年来我对人心也颇有见解，我向他传授经验，男人这种东西，你是他的爱人，你让他拿你实在没办法了，他就会给你个说法。不管深浅，好歹是个提示。
说到这里，我心中顿时猛然一个大操，回头对闷油瓶问道：“你是不是十多年前就开始暗恋我了？”
闷油瓶没回答我。我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那时我一路都在提心吊胆被他突然打晕甩掉，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他丫的还跟我要烟抽，我还真当他是闲的，怕是愁的才对！
如果我对闷油瓶早就有爱情，那也是在他进入青铜门后我才彻底意识到，怀疑到的。把他接出来以后，哪怕我已经修炼得没脸没皮了，在他面前我仍旧很矜持，以至于我一个人纠结了很久，才以十年来为他的付出为底气，也仗着他可能对感情不太懂，暗搓搓地追求他。
自负害我，我忘了他当年是怎么跟我描述霍玲是怎样喜欢他的，我确实低估了他，我一追他，这层窗户纸就被捅破了。
他心里门儿清着呢，比方说我跟胖子出门就一农活老大爷的打扮，跟他出门我就要捯饬成怀迅小王子。比方说他给小满哥洗澡的时候胖子说再弄只猫来就猫狗双全了，明年张海客带着催婚大部队来的时候看到族长已经抱了俩，想必会很欣慰。我蹲在旁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对着闷油瓶喵了一声。
这应该算是我的大胆行为之一了，只是他当时没什么反应，害我有些失落。
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我想给趴在他脚边的小满哥修指甲，小满哥坚决不从。我和它斗智斗勇，脑袋蹭着闷油瓶的膝盖动来动去，他撸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抬起头，一脸懵逼地问他干嘛，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是猫。”
身为养狗世家，我觉得被比喻成猫是在侮辱我，张嘴刚想骂回去：“你才……”然后顿时反应过来。
我在为了男人丢失身为吴小狗的尊严上检讨了一下，仰头腆着脸问：“那你要抱抱我吗？”
有人说苏浙的男生不知道自己有说叠字的习惯，也不知道这样很撒娇，我的确是浑然不知的。闷油瓶低头看着我，又撸了撸我的头发，然后拍了拍腿。
那多不好意思，我在心里淡淡地说，一秒钟都不到我就爬了上去。
然而哪怕初吻贡献出去了，我也始终觉得闷油瓶是因为我做了那么多之后，给了他那么多疼爱之后，他才给我加分的，这是典型的付出回报式的感情历程。我完全不敢想，十多年前的我就是一傻逼，张起灵怎么爱的我？（胖子在雷城里跟我说过，我长久以来都对感情有误解。旁观者清。）
我瞪着坐在窗沿上的闷油瓶，不停用目光鞭笞他，要他给我答案。他终于赏脸转了过来，对我十分无奈的表情，点了下头。
啊，果然如此，我一脸释然。同时觉得，能轻易在任何情景下保持平静这个技能有时也是不错的。
小花忍不住了，说：“绝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能笑得嘴角咧到耳根的人。”
我恢复正色：“笑也是一种修炼，那个谁说的。”
小花抖了抖账本：“还是不要管那个谁了，我们就帐论帐。”
老子完全不怵，你解雨臣为爱孤注一掷的英勇事迹都能刻进碑里立在喊泉泉口了，现在说不管了谁信啊。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对他说：“你——等一下。”我转头对闷油瓶“pi”了一声。
闷油瓶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对小花实诚地说：“你这事儿，我们不是关键，你可能也不是关键，你得从瞎子自身那儿想办法。我想帮你，也得有路。”我又出主意：“要不你生个孩子？他就有牵挂了。”
小花悠悠说道：“有了孩子，他心思就更不在我身上了。”
我：“……”
闷油瓶又回来了，拿着我的药和一杯水。我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耳边一声脆响，闷油瓶已经帮我把药掰了出来，我伸出手，四颗白色药丸和一颗红色药丸落在我的手心。想起以前生病时我妈经常在我耳边叨叨药不要混在一起咽，但闷油瓶没说过不好，于是我放心地一口水吞了下去。
我吃药的时候小花开始收拾东西了，他又看了闷油瓶一眼，对我说：“以后说吧，我乏了，昨夜没睡好。你也休息吧。”
“你好好睡，隔壁大妈家那只老对着你窗户打鸣的公鸡已经被正法了，今天黑瞎子给你煲的那锅汤就是。”
他幽幽地看我一眼：“你确定它半夜真的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耸肩：“它要真来了那我也没办法，你找瞎子负责吧。”
小花走后，我把水杯推到一边，对闷油瓶说：“你坐下，我也有账要跟你算。”
闷油瓶站在那里没听我的，低头看我：“你该睡了。”
我拖住他的手，一定要他坐下来。他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坐在了我旁边，欲言又止：“吴邪……”
我在心里得意的笑，他丫的之前瞒着我干了多少事情、又是怎么骗我的他自己清楚，现在心虚了吧。我一拍桌子：“你以前明明没去钓鱼还假装去钓鱼！我说你怎么那么爱钓鱼！每次回来都两手空空，问你你也不说话，你知道我隔夜就怀着慈母般的心情想好怎么料理你钓的鱼了吗？”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这个帐要从盘古开天辟地算起。他闷闷地说：“明天钓几条大的给你。”
“不必！我现在不想下厨了！”我和小花现在每天养尊处优，人前人后地被伺候，已经被惯坏了。
“我做。”他说。
我满意地点点头，再拍桌子：“你们几个竟然背着我对付隔壁大妈家的鸡！是不是胖子给的情报，你提供的诱饵，瞎子动的手？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
闷油瓶做的鸡饲料堪称鸡界沙县，不过这么刺激的事他们竟然把我排斥在外了，我吃的时候才尝出来这他娘的不是我家养的鸡种！
闷油瓶说：“别去吵。”
看来他是怕我为了小花又去和大妈吵架，伤神动气。
这个理由还算可以，这条也就过了。我又拍桌子，怒道：“还有，你能不能别每次不想让我说话就动手掐我脖子，你这什么毛病！太野蛮了太不可理喻了！妈的别人堵嘴都是塞块布，就你……”
闷油瓶倾身过来，温软的嘴唇贴住了我，把我还未说出口的话通通堵了回去。
他舔舐搅动、深入品尝了大概一多分钟，我觉得我的耳尖都冒出了热气。我呼吸开始不畅了，连忙推他。我这不争气的肺。
他摸了摸我的脸，说道：“该睡了。”
行吧。我在心里嘿嘿一笑，和他回屋睡觉。其它的就不算了，夫夫没有隔夜帐嘛。
-End-
